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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119.第119章栽臟陷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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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9章 栽臟陷害

當然,在年氏面前金嬋還沒這個肥膽,真敢裝暈栽到四爺身上,她只是想讓四爺註意到她的存在和辛勞。

她腳步剛微微一個踉蹌,年氏就醒了,她聲音沙啞的喚了一聲:“金嬋,水……”

轉過身時,忽一眼見四爺,年氏惺忪的眼裏立刻綻放出驚喜:“阿禛,你什麽時候過來的?”

說完,掙紮著起身要給四爺請安,四爺走到床邊按住了她,笑道,“我才剛剛過來,憶君,你也是,你身子不好,怎麽還能熬夜?”

這時,金嬋已經拿了水過來,年氏嗔怪的看了她一眼:“你這丫頭真是多嘴多舌,誰讓你在四爺面前亂說話的。”

四爺笑道:“你怪她做甚,若不是她說,我還不知道你竟熬夜給我做衣服,我又不是小孩子了,過年要穿什麽新衣服。”

金嬋不想四爺竟會幫她說話,心裏更覺四爺待她有意。

她溫柔又多情的稍稍看了四爺一眼,有年氏在此,她也不敢表現太過,只將水遞到年氏面前,笑的恭順:“主子就是想罰奴婢,也得等喝了水再說,奴婢聽你的聲音都啞了。”

年氏接過茶喝了,又將茶杯遞到她手裏:“你先下去吧!”

金嬋依言退下,年氏含情脈脈看向四爺:“阿禛,我只是想為你盡一份心意。”

“你的心意是好,可也該顧及自己的身體,若將身體熬壞了,豈不叫人擔憂。”

“想不到你的心裏還記掛著我,我還以為……”她含情脈脈的眼睛凝起一層幽怨,“你的心裏只有那位向格格呢。”

“怎會?”

“怎麽不會,你今兒不是還陪她出府去逛了嗎,自打我入了王府,你從來都沒有陪我出過王府半步。”

四爺坐在床邊,握著她的手道:“那你就趕緊養好身體,否則,就算我想陪你出去逛逛,也不能夠。”

“那我就當阿禛你答應了,等我養好了身體可不許反悔。”她轉頭看了一眼窗外,見天已經全黑了,又問道,“現在什麽時辰了?”

“已過了酉時了。”

“都過了酉時了,阿禛,你可用過晚膳了?”

四爺一臉憂慮,搖搖頭道:“我不餓。”

“我瞧你臉色不大好的樣子,你怎麽了,是不是遇到什麽難處了?”

“今日入宮去探望額娘,撞見太子,他說的話讓我不明白。”

“太子他說什麽了?”

“也沒什麽,就是好像他對我有些誤會,等誤會解開就好了,你不用擔心。”他松開手,“好好息著,我還有事,等得空再來看你。”

年氏還想再挽留他,可是見他愁容滿面,暗忖這一次必然真是遇到難處了,生怕耽誤了他的正事,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。

待四爺離開之後,她喚了一聲:“金嬋……”

進來的卻是豌豆,年氏皺著眉頭道:“怎麽是你,金嬋呢?”

豌豆恭恭敬敬的回道:“金嬋姐姐送主子爺出去了,主子是不是有事,奴婢這就叫金嬋姐姐過來。”

年氏臉色頓時一變,磨著牙道:“這個賤婢,真是死性不改!”

豌豆見她變了臉色,唬的聲音發顫:“主子,你……怎麽了?”

“沒事,你叫她趕緊過來,我有事要吩咐她。”

“是。”

豌豆剛跑到院子裏,就看見金嬋提著燈走了過來,夜色太黑,瞧不清她的樣子,不過聽到她嘴裏哼著小調就知她心情不錯。

她連忙道:“金嬋姐姐,你可回來了,主子這會子正找你呢。”

金嬋連忙收了神色,加快腳步進了屋,心虛的看了年氏一眼,小心翼翼的問道:“主子,你叫奴婢有什麽吩咐?”

年氏目光帶著幾分淩厲盯了她一眼,她嚇得一個激靈,年氏見她神色慌張的樣子更覺氣憤難當。

她深吸一口氣,暫時將憤怒壓下,吩咐道:“你趕緊去一趟太子府找太子妃,就說我病了,心裏想她。”

“是,奴婢這就去。”

金嬋立刻舒了一口氣,飛也似的跑了。

……

另一邊,四爺正沈著臉色走在寒風裏。

寒冬臘月,就算白天有暖陽照在人身上,也覺著冷,更不要說黑夜。

白風毛緊,刮在人的臉上像是刀子一般剜肉似的疼,四爺卻好像絲毫感覺不到寒冷,心不在焉的走著。

直到她看到金嬋急急跑了出來,又朝著府門口的方向跑去,他吩咐了蘇培盛一聲,讓他派人悄悄跟著金嬋。

其實,他可以直接讓憶君去請太子妃過來,憑她二人之間的關系,憶君病了,太子妃前來探病乃是情理之中的事,但憶君的性子他清楚,心裏存不住什麽事。

比起心計,太子妃比憶君強多了,就算他交待憶君有些話不需要說,太子妃三兩句話也能套出來。

若讓太子妃知道是他有意請她過來,難免落了刻意,他便沒有直接說出來。

他深為了解憶君,在她得知太子誤會了自己,她必定比誰都急,也必定會派人去請太子妃過來當面問清楚。

這樣容清做為嫡福晉再盛情款待太子妃,找她說話就順理成章了。

見金嬋果然要出府,他心裏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有些不是滋味。

他不由的加快腳步,原想去書房,不自不覺就走到了秀水閣門口,他突然停住腳步站在那裏,沒有離開也沒有進去的意思。

蘇培盛凍的渾身發抖:“主子爺,外頭風大,您怎麽不進去?”

“算了,不去了!”

四爺想起剛剛跟年氏說他有急事要忙,又轉身擡腳離開了。

蘇培盛也不知四爺究竟是什麽意思,難不成今日出門逛街,主子爺又和向格格吵架了?

可是不像啊。

他找到主子爺時,主子爺和向格格明明好的。

不是向格格,那就應該是德妃娘娘。

德妃娘娘誤聽了消息,以為十四爺在戰場上身受重傷,一下急得暈了過去。

待四爺趕到永和宮時,德妃娘娘已經轉醒,醒來後方知不過是誤會一場,受傷的並不是十四爺,而是十四爺帳下的一名副將。

這本是件好事,按理說德妃娘娘應該高興,也不知她抽的哪門子瘋,竟將四爺好好的又指責了一通,四爺從永和宮出來就沒高興過。

四爺不說,他也不敢問,苦哈哈的跟在四爺屁股後頭。

四爺去了鄔先生的小書房和鄔先生商議了半天事,議完事之後,二人提及到陳圓又勾起了四爺的思子之情。

對於陳圓是他親生兒子這件事,他並沒有刻意要隱瞞鄔先生。

他甚為苦惱道:“鄔先生,你說要如何認回圓兒,才能不傷了海棠和圓兒?”

鄔先生想了想道:“依學生之見,天下沒有哪個母親希望骨肉分離,向格格應該和四爺是一樣的心思,只是陳家人待向格格和圓兒有恩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如今陳夫人膝下只有圓兒一個孩子,整個陳家孫字輩也只有圓兒一個孩子,他們的重心全在圓兒身上,所以打心眼裏疼著圓兒,怎麽可能舍得讓圓兒離開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這一點,向格格比誰都明白,所以她不願忘恩負義,過河拆橋,反叫陳家人與圓兒骨肉分離。”

“那先生的意思是……”四爺頓了頓,“讓陳家再多添幾個孩子?”

鄔先生笑了笑:“若陳夫人膝下真能多幾個孩子,待圓兒離開時,她雖然還是會舍不得,但心裏終歸有了寄托,只是這種事豈可強求,若可以,陳家也願意人丁興旺。”

四爺眉心微動,垂下頭想了一會兒說道:“恰好年後賈神醫要去一趟海明,不如請他多走一趟。”

鄔先生總覺得賈神醫此人神神叨叨,行事詭秘,不像神醫,倒像個妖道。

不過他醫好了十三爺,還查出了螺子黛含有麝香之事,的確有幾分真本事,但他並不想四爺,十三爺和這樣的人有過多的來往。

他只是一介幕僚,沒有根據,只憑感覺的事,他自然無法憑空亂說。

其實,連他都不知道這種直覺從何而來,至少到現在為止賈神醫並未做過什麽出格之事,相反,他救了十三爺的性命,也救了向格格和四爺的孩子。

正想著,狗兒回來了,臉上帶著幾分歡喜之色,刷的打下馬蹄袖,跪下回稟道:“主子爺果然料事如神,那件事就是趙光耀栽臟陷害給容八爺的,不過,這裏面還牽扯到一個人。”

“哦,是誰?”

“瓜爾佳石璨。”

四爺眉心一皺:“怎麽又是這個混帳東西?到底是怎麽回事?”瞧狗兒跑的氣喘籲籲的樣子,又指了指旁邊的凳子道,“坐下來,喝口茶,慢慢說。”

狗兒咽了一下發幹的嗓子,端起茶一飲而盡,慢慢道來。

“那日西山賞雪,主子爺和十三爺不給瓜爾佳石璨好臉子瞧,瓜爾佳石璨心裏早就不快了,再加上昭月公主突然闖入醉紅樓,事後他得知奴才和顧五在醉紅樓出現過,頭一個懷疑的便是主子爺您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他素來是個睚眥必報之人,一心想著要報覆主子爺和十三爺,只是他哪裏有那本事能對付二位爺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恰好趙光耀與容八爺在醉紅樓發生過爭執,所以兩個人一合計,買通了容八爺身邊的祥子,幾乎沒廢什麽事,容八爺酒後被祥子幾句話一攛掇,仗著酒勁就擄走了兆佳德瑤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不過容八爺到底是有身份的人,哪能真幹出逼迫良家女子的事,所以他又將人放了,祥子見奸計落空,死命的灌了容八爺的酒,然後將兆佳德瑤又擄了回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趙光耀那個王八蛋早就覬覦兆佳德瑤的美貌,所以便將人姑娘給……”他有些惋惜的嘆息一聲,繼續道,“事後再栽臟給容八爺。”

四爺默默點了點頭,沈吟道:“原來如此,這下容華倒可以洗清罪名了,只是……”他看了一眼鄔先生,“此事涉及到瓜爾佳石璨,恐怕還得稍稍費些周折。”

“四爺說的很是,若這會子抓了瓜爾佳石璨,之前想的禍水東引之計就落空了,不過也不用費太大周折。”

他端起茶,抿了一口,摸摸胡子道,“這件事也不必四爺親自去說,尚書馬爾漢是個聰明人,只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透露一些線索給他,他自己就能查明白,至於他要怎麽辦,那就與四爺無幹了。”

狗兒自來不正經慣了,在鄔先生面前也是一樣,他順嘴玩笑道:“鄔先生,你好生狡詐哦。”

鄔先生笑指著他道:“論狡詐,你排第二,可沒人敢排第一。”他又笑看向四爺道,“也不知四爺從哪裏找了這麽一位機靈鬼來,但凡交待給他的事,幾乎沒有辦的不漂亮的。”

狗兒慚愧道:“先生太擡舉我了,昭月公主的事就辦砸了,才引起後面這接二連三的禍事。”

四爺搖頭道:“這件事不能怪你和顧五,你們救了那對祖孫也是你們的好心,而且因為這一救,讓孔十娣找人冒名頂替假死的事有了轉機,相信過不了多久,圖坤那裏就會有消息傳來,算起來,你和顧五還立了功了。”

狗兒立刻喜上眉梢,嘻嘻一笑:“若奴才和顧五真立了功,主子爺你就多賞些銀子給奴才和顧五,也好讓奴才和顧五兄弟過個大肥年。”

四爺笑道:“你這小子,給你點顏色就開染坊,哪一年少了你們幾個的賞銀。”

說到這裏,四爺忽然想起了李明泰,臉色在瞬間黯然下去。

……

到了亥時,四爺還是來到了秀水閣,原以為向海棠已經息下,卻沒有。

她正斜倚在暖炕上看書,旁邊坐著潤雲在做繡活,繡著繡著便發了呆,忽然她“呀”的一聲驚呼,針刺穿她的手指,一滴殷紅的血珠流了出來。

向海棠連忙問道:“你怎麽了?”

“沒事,沒事,就是不小心戳到手了。”潤雲將手指放進嘴裏吮了吮,微微遲疑了一下,問道,“主子,你可聽說過……明泰大哥的消息?”

自從八爺九爺出事以來,她一直在尋思李明泰到底有沒有真的背叛主子爺,如果他真背叛了主子爺,怎麽八爺九爺突然就垮臺了?

她一直想問,又不好意思問,也不敢問。

就在昨兒晚上,她突然做了一個噩夢,夢見李明泰死的淒慘,她幾番想問又將話都咽了回去,這會子實在忍不住終於問了出來。

向海棠知道潤雲對李明泰有情意,也看出這些日子她有心思,可是她實在不願潤雲傷心,但總讓她這樣牽腸掛肚,胡思亂想也不妥。

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李明泰已經死了,潤雲又追問了一句:“明泰大哥他……是不是出事……”

一語未了,門簾一動,就看見四爺負手走了進來。

潤雲見到四爺來了,連忙掩住了口,收了繡活,趕緊去倒茶了。

“四郎,這麽晚,你怎麽過來了?”向海棠想要起身行禮,四爺走過去按住了她,順勢坐在她身邊,又聽她問道,“德妃娘娘怎麽樣了?”

聽她提起德妃娘娘,四爺眼裏閃過一絲陰霾:“她沒事,不過是誤聽了老十四受傷的消息。”

他看了看她,眼神變得溫柔,見她雙頰圓潤不少,在燭光的籠罩下透著一種母性的溫柔氣息,他忍不住伸過手在她臉上摩挲起來,然後修長的手指移到她櫻花般的唇上,聲音喑啞的喚了她一聲,“海棠……”

望著她時,除了溫柔,他的眼神還很深沈,也很亮,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暧昧。

向海棠羞澀的垂下了眼瞼,睫毛輕輕顫抖著:“四郎,曾娘子說……”

因為賈神醫過來不方便,也是為了避嫌,他推薦了民間女醫曾娘子,這些日子,她的脈象都是曾娘子診的。

“我知道。”他輕柔的打斷了她,“你如今都已經過了頭三個月了,應該不防事的。”

向海棠的臉已經紅透了,因為有前世小產的陰影,這一世自從懷了孩子之後又多災多難的,她不敢有絲毫的放松,咬咬牙,定定的望著他道:“可是……”

四爺再度輕柔的打斷了她:“海棠,你不願我留下來陪你嗎?”

“不是。”

“那是因為什麽,怕我傷了孩子,你放心。”他目光溫柔的望了望她的肚子,又伸手摸了摸,“我有分寸,斷然不會傷了我們的孩子。”

說話間,他俯過身來,要抱住她。

情急之下,她伸手一推:“四郎,不要!”

四爺溫柔的臉色一下子變了,失望的看著她道:“其實你心裏還在怪我是不是?”

她咬著唇,口是心非道:“我……沒有。”

“你還在騙我。”他望著她粉瑩瑩的臉蛋,秋波般的眼眸,咬的發紅的嘴唇,就是再想生氣也生不出來了,轉而握住她的手道,“你明明心裏沒有釋懷,卻不敢和我說,還有今日月牙兒說的那番,其實你也讚同的,是不是?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你不敢在我面前說實話,所以拿話來敷衍我,哄騙我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海棠,你到底在害怕什麽?”

“……”

“難道我不是你的夫君嗎,難道在我面前,你還要如此小心謹慎嗎?”

向海棠聽到這裏,輕輕笑了一聲:“是啊,你是我的夫君,唯一的夫君,可你的女人卻有很多,以後還會有更多,四郎……”

她緊緊看著他的眼睛,語氣帶著酸澀,“你敢說,你的心永遠不會變,永遠只有我一人嗎?”

他抓住她的手,牽向他滾燙的心口,緊緊貼上,她立刻就感覺到他的心臟強而有力的跳動著,他一字一字道:“我敢說,這裏只容得下你一人,永遠只容得下你一人。”

“可是那個烏拉那拉容馨長得那麽美,像天上下凡的仙女,連我瞧見了,都舍不得移開眼睛,難道四郎你就不動心?”

四爺臉上頓是溢出笑意:“鬧了半天,原來我的海棠還是吃醋了。”他益發歡愉,將她的手死死扣在心口,“她再美,也不可能成為你,你就是你,獨一無二的海棠。”

她怔了怔,望著他真誠閃亮的眼眸,她心中動容,嘴上卻道:“你們男人慣會花言巧語,誰知道你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,即使你現在說的全都是真心話,可是人心是會變的,四郎,難道你就不會變嗎?”

“會變,可是對你卻不會變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海棠,我想讓你幸福,讓我們的孩子幸福,你們都幸福了,我才能幸福。”

她貼在他掌心和心口之間的手顫了顫,不由的動情的喚了一聲:“四郎……”

他溫柔的笑了笑,然後與她十指交纏,輕輕將她攬入懷中,下巴抵著她柔軟的發絲,沈醉的閉上了雙眼。

“海棠,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,你想要什麽,我能給的都會給你……”

他慢慢的低下了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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